2004年10月27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十三版:民生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禽兽养父追讨“遮口费”讨来一副手铐
大友 秦丽 文/摄

  一位丧失了人性的养父,在3年内长期蹂躏未成年的养女,甚至租房逼迫养女与其同居,致使养女数次怀孕、堕胎,身心受到巨大摧残。
  不敢报警,无力反抗,万般无奈之下,养女离家出走外出打工。但不甘心就此罢手的色狼竟然找到了孩子的亲生父母,威胁如果在限期内交不出人,就必须赔偿损失。
  为顾及孩子的声誉,这对糊涂的父母选择了屈辱的忍耐。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,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竟真的一纸诉状把他们告上了法庭。
  这是怎样一起荒唐的官司?这场荒唐的官司将有一个怎样的收场?
    
  无奈,超生露馅女儿被领养
    1988年10月,刘红出生在河南省遂平县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。重男轻女的父母已经有了一个2岁的女儿,为了避免计生部门的处罚,孩子刚满月,他们就将刘红送到了远在几十里外农村的姑姑家。刘红在姑姑家里一住就是9年。
  可纸包不住火,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,并很快向有关部门举报。不能再把孩子留在姑姑家里了,惟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再给孩子找个领养的人家。此时,通过几层关系介绍而结识的朱新成了最佳人选。
  已经52岁的朱新在城郊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废品收购站,早年丧妻身边一直没有子女的他,刚刚和一个寡居的女人结婚。尽管听说朱新年轻时的人品不太好,但考虑到他家里的生活条件不错,已经上小学二年级的刘红被父亲刘山带到了朱新家里。
  蹊跷,女儿离家揭开冰山一角
  
一转眼到了2003年9月,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却传了过来:女儿辍学外出打工了。刘山夫妇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,刘红打来了电话:我不想上学,现在郑州打工,如果朱新问我的消息别告诉他……
    2004年4月2日晚上7点左右,朱新怒气冲天地到了刘家:刘红没说一句话就离家出走,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养父放在眼里?让她回来说明情况,至少也要给我一个交待。
  一听这话,刘山愣了:女儿外出打工难道没有告诉朱新?此时,他想起了女儿在电话中交待他不要跟朱新说自己在哪里的话,想到其中必有隐情,只好好言好语将他支走。
  当天晚上,刘山拨通了女儿的电话。刘红在电话那端思考了片刻后说:别管他,只要不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就行了。至于原因,刘红只字不提,只是一再强调自己有自己的道理,请爸爸妈妈相信她。刘山惟一能做的,就是面对朱新一次次上门追问,极力回避女儿的问题。
    4月12日一大早,朱新又来了,“10天内如果你们再不交出人,就得赔偿损失,不行的话咱们法庭上见”。
    4月15日中午,在郑州北郊的一间民房里,刘山见到了女儿,把朱新的话转给了她。不知过了多久,刘红突然尖叫了一声,伏在桌子上号啕大哭。
  “孩子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“爸爸……爸爸,我不回去……朱新是个畜生啊……”话未说完,刘红一头昏倒在地。
  真相,女儿诉说三年地狱生活
  
毫不夸张地说,在朱新家里的那几年,是刘红一生也无法抹去的噩梦。
  自从9岁进朱家,刘红一直对朱新有种莫名的恐惧,逐渐长大的她发现朱新对自己的那些越来越不寻常的举动有问题: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出她洗澡的浴室,经常过于亲昵地搂抱、亲吻,养母不在家时爱当面说下流话,甚至当面看黄碟。
    1999年8月底的一天晚上,养母回娘家了。梦境中,刘红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,接着隐约觉得有人压了上来,张口想叫喊,却发现嘴也被捂住了。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,不停挣扎的刘红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——是养父。
  刘红拼命反抗,但人单力薄,最终惨遭凌辱。事后,发泄了兽欲的朱新威胁道:不许告诉任何人,包括爸爸妈妈,不然别想上中学。懵懂的刘红哭着点了点头。
  有了第一次轻易得手,而且看见刘红真的没敢走漏消息,此后,朱新只要有机会,就会强迫刘红满足自己的兽欲。
  刘红所在的初中离朱新家有大约40分钟的路程,按照学校的要求,学生必须住校。可朱新不让刘红住校,向学校领导说一个亲戚有套独院在学校附近,正好空着,住在那里,环境好,更有利于学习。
  就这样,刘红住进了那套其实是朱新提前租赁的房子里。从1999年9月到2003年初,那个没什么邻居的独院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养父摧残幼女的黑屋。
  担心渐渐长大的刘红离开自己或动报警之心,朱新经常给她灌输“女人的名节、声誉”等思想,还威胁:敢不听话,我花钱找人杀了你父母。怯弱的刘红一次次在朱新的威胁、暴力下被蹂躏。期间,这个可怜的孩子多次怀孕,然后又在朱新的安排下偷偷引产、流产。那段日子对她来说,只是一个词:煎熬!
    2003年9月1日,又一个开学的日子,拿着学费,刘红在去学校的路上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:逃跑。
  当天上午,没有携带任何行李,15岁的刘红踏上了开往郑州的客车。
  起诉,禽兽养父导演索赔闹剧
  
“报警!对,报警!让那个恶魔受到法律的惩罚,为女儿讨还公道!”回到家,刘山强忍泪水拿起了话筒。可很快,他拨号的那只手松了下来:女儿还小啊,一旦事情的真相大白天下,她该怎么活?
  承受着巨大创痛的刘山夫妇,原本想以此换来朱新的罢手,但他们想错了,之后,朱新更无所顾忌了。
  原来,打听到刘山去了郑州后,朱新就猜测:刘山一定是去找女儿了。在刘山回家的那天晚上,他从窗外偷听到了刘山夫妇的谈话,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了,吓得他连夜跑到了农村的一个亲戚家躲了起来。提心吊胆过了几天后,没动静,他猜到了刘山夫妇在顾虑女儿的声誉。
  于是,他回到县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山夫妇打电话:“估计你们什么都知道了,反正我都60岁的人了,什么都无所谓,倒是刘红年纪轻轻的,可惜了。如果你们想保住女儿的声誉,3天之内赔偿我的损失,就当是给我的遮口费。如果不给,我照样会把你告上法庭。惹急了,我就公布你那宝贝女儿和我的关系。”
    4月26日,朱新在又一次索要“遮口费”没有得到回应后,竟然真的以“养女刘红在其亲生父母的怂恿下离家出走,对自己不管不问”为由,向遂平县法院提起诉讼,要求刘山夫妇赔偿其养育刘红6年来用于读书、生活等方面的费用总计2万余元。
  在起诉后,他还打电话给刘山:如果你现在愿意赔偿,我可以降低数额,也可以随时撤诉。
  手捧传票,夫妇俩一夜未眠:不能再这么下去了,该是作出决定的时候了。
  色狼,在索赔案开庭前落网
    5月8日,刘山再次赶赴郑州,他要让女儿也作出决定。5月10日上午,提前一天请假返回遂平的刘红,在生父刘山、姑姑的陪同下,走进遂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。
  当天中午,警方就决定正式立案侦查朱新涉嫌强奸幼女一案,并迅速控制了朱新。
  审讯中,朱新对3年来强奸刘红并致使其多次怀孕、引产、流产的事实供认不讳,且当场供述了刘红做引产、流产手术的一家医院和一个体诊所。5月11日,朱新因犯有强奸幼女罪被依法刑事拘留。更有讽刺意味的是,此时距朱新起诉刘山索要抚养费一案的既定开庭时间5月12日,只剩下不到一天。
    10月11日,遂平县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:被告人朱新犯强奸幼女罪,判处有期徒刑10年,剥夺政治权利1年。至此,一场由强奸犯亲手策划导演的索赔闹剧划上了句号。
  (文中人物为化名,相关地址也作了模糊处理。)
    
  编后:闹剧落幕了,强奸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但刘红受到的伤害已无法弥补。她和她的生身父母都太过软弱,以致色狼养父的气焰如此嚣张。人受了欺负,一定要拿起法律武器,这样,自己的合法权益才能得到有力保障。朱新真是禽兽不如,玷污了养女不说,还要狮子大开口,竟然告到法院索要抚养费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这一招加快了他进监狱的步伐。